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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平橫向簡潔的長方體,在青翠草地與安靜水池的襯照下,也真切地顯現出聖徒伊格那修某種對人生接納無求的宿命謙卑態度;7個採光“彩色水瓶子”天窗,除了使建築物在不同的視角下可以呈現出不同的視覺豐富面貌外,似乎更隱隱表露出一種在經曆人生苦難折磨后,向上天祈求體卹關愛的呼喊手勢與受苦身姿來。





聖壇背后的光源多元且豐富。 霍爾在他作品集的前言《錨定》中,也對光線在空間中所具有的神奇性有所闡述,他說:“沒有光,空間將有如被遺忘了一般。光即是陰影,它的多源頭可能性,它的透明、半透明與不透明性,它的反射與折射性,會交織地定義與重新定義空間。光使空間產生一種不可確定的性格,形塑出在行經空間時短暫的即時性經驗體會。”





整個教堂原始的構想是“在一個石盒子上放著七個發光的瓶子”,每一個發光的瓶子以不同的角度、形式與色彩,照射在一個特定功能的空間區域上。每個瓶子提供兩種不同的光源效果,一是直接穿過彩色玻璃窗照射在地面與墻上的光,另一是經由光打照在窗旁涂有色彩的垂壁所反射出來有如色彩光暈般迷離效果的光影。





當夜間沒有太陽光的自然照射時,他也巧心地設計出一套電腦控制的復雜的人工光源系統,以呈現他所要求的空間中光的戲劇性力量。





“建築與基地間應當有著某種經驗上的聯系,一種形而上的聯結,一種詩意的聯結。”





與大地同色調的外墻材質,有著入世不回避脫逃人生真貌的誠實意圖。

建築師斯蒂文·霍爾為他出版於1991年的第一本作品集取名為《錨定》(Anchoring),並解釋建築乃是一種建築物與基地間關系的尋求。他接著說明:“建築與基地間應當有著某種經驗上的聯系,一種形而上的聯結,一種詩意的聯結。”雖然霍爾宣稱早自他在西雅圖上大學起就堅持相信清晰與簡潔是建築的首要原則,但是即令再加上他對於幾何線條與古典比例原則的嚴格遵從態度,也仍然無法掩蓋他在這些顯得嚴格層疊、理性架構后作品中所顯現出的近乎本質般奪目耀眼的感性詩意氣質來。






在西雅圖市區東側的西雅圖大學校園內,新近幾年才落成的聖·伊格那修教堂,就很清楚地彰顯出這位已達創作成熟高峰期建築師的個人特質來。






進入教堂內部被形塑成窄長垂直的穿廊后,立刻會轉進見到寬大亦呈水平安定比例的主要聚會空間,在人體尺度的高度範圍內的主墻面上,除了零星詩意的小開窗外,就只是與外墻基座一樣顯得簡單干凈的墻面了;但若仰目上望就會見到相對顯得繽紛多變的空間上段與下段大不相同的視覺經驗,7個形貌方位各異的“彩色水瓶子”天窗,不僅提供了多樣光的可能與上部空間的優美線條變化,更使得在每個天窗對應下的空間區域有著屬於自我空間的局部垂直空間比例感出現。








共享與個人的空間經驗共存;簡單與豐富的視覺美學風格並陳。








也就是說在教堂內的人,會因自己所在的位置(聖壇、歌詠團區、座位區……),而感受到一種共處的水平簡朴大空間經驗,以及獨特身處區域所產生出來的特殊光線與空間垂直比例感,一種共享的與獨特個人的空間經驗同時共存,以及簡單與豐富多變的視覺美學風格的並陳。








這種對空間大局劈斧般大氣不拘、對局部獨特經驗的微觀細致美感關注能力,在霍爾處理細部與材質時,也同樣的明晰可見。








霍爾的建築,遠觀時有著草書中揮洒小節的大氣自信(當然理性自律的嚴謹性也昭昭然),整座建築因此呈現出一種簡單、大方、干凈的朴素自律風格;但在人的手眼可触及的局部細節,霍爾則令人驚奇地屢屢展露出他對手工精致、藝術原創性與真實質感的敏銳詩意感性來,像由一條條木塊連砌而成殷實厚重的大門、手工的銅門把手、木門上自在的橢圓光口,以及與當地藝術家合作完成,多半由他設計的地毯、磨砂窗玻璃、講壇、座椅、燈具等等,他在大處能自信松手,也能在最叫人不經心的細微小處呈現出細膩的體貼美感能力來,不能不叫人心生感嘆敬服。



霍爾的作品,在現時多半有著意欲尋求炫奇奪目意圖的建築潮流下,反而像一股清新有詩意的優美溪流,自在地在眾聲喧嘩下,優雅地穿越山林溪谷,不受流行俗世干擾地朝著自己所相信的方向奔流下去,以霍爾目前所呈顯的穩定成熟度與自信堅持態度,在他優美溪流尾端等待著的,必然是浩翰無際的寬廣海洋。









斯蒂文·霍爾和聖·伊格那修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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